『夜雀』

【摄殓】杀死卡尔（1-4）

抑郁症卡尔设定，压抑预警，文风变换预警，是旧文重写，负能量产物，语言混乱预警

更新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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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划过皮肤的感觉，服用过多的安眠药，从海边的悬崖上跳下去，在充满煤气的房间睡觉，吞下刀片，把自己关进地下室里。

卡尔先生今天也没有死去。

1.

高一的时候卡尔就在想，要是把抑郁症的名称改成羊癫疯或是癫痫，就没有那些到处宣扬自己有抑郁症的家伙了。想想吧，如果那些家伙见人就说——“大家好，我是xxx，想不到吧我有癫痫/羊癫疯，发起病来自己都咬，所以大家都快来同情我吧。”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卡尔就觉得好笑。

得抑郁症很光荣吗？宣扬自己有病很有趣吗？那不就是到处对着人说自己有神经病一样不是吗？

卡尔现在心情不好，但他不想吃药，就算要吃药也不是现在在教室里，总会有些好事者来关心他，别了别了，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在自己的高中同学面前暴露自己有病。

当然，除了他。

“卡尔！有人找!”不远处爆发出的声音让卡尔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他看向了前门，哈，他的麻烦来了。

银发的帅哥很是惹眼，耳边有同学的窃窃私语还有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视线，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舒服，别扭，难受，焦虑，不舒服，别扭，难受，焦虑， 不舒服，别扭，难受，焦虑。。。甚至还有些害怕。

这些东西又上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看不出心情到底如何，但约瑟夫能从他抓着他手腕的力度判断出，他心情并不好。

最终的目的地是天台，约瑟夫与卡尔对视着，他一脸担心的看着卡尔“心情还是不好吗？有好好吃药吗？”

“。。。。。。”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在其他人面前不能这样，但是在约瑟夫面前可以。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是个神经病的人。

“最近睡得也不是很好吧，看你的房间有时候会一直亮灯亮到四五点。”哦，这家伙还是他的邻居兼男友，他还知道自己那糟糕至极的生物钟。

“你这样我很担心的卡尔，你没法好好照顾自己。。我开始忙起来了。。可能顾不上你。。。”

又是这些话，卡尔把自己放空，想象自己是一个气球，升至高空最终爆炸，他觉得他说的这些话屁用没有，如果有刀子，在自己手腕上来两下可能都比这个好。他这个看着他长大知道他是个神经病的邻居哥哥，然后叹了口气。

“这不是有你在吗？”

卡尔转过身往天台的边缘走去，他轻轻抚摸着上面有铁锈的栏杆，然后转过头。

“你说，当着你的面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让我快乐一点。”

2.

约瑟夫跟卡尔的孽缘应该从他十岁第一次拉着卡尔的手开始说起。

当时他就注意到这小孩安静的有些可怕，站在树下像个幽灵一样看着他和杰克以及奈布打打闹闹。新面孔，很小只，怕生，只敢看着他们玩，一对上目光就跑远了。约瑟夫猜测应该就是隔壁刚搬来不久但却没怎么露过面的新邻居。

“不来跟我们一起玩吗？”约瑟夫把皮球拿在手里，他追上卡尔拉着他的手，目光是那么的热切，语气是那么的真诚，但换来的却是那小孩一边疯狂的甩着自己的小手一边害怕的往树后面躲。

“不要害怕嘛。”这么说着约瑟夫拉住这孩子的手，没注意力度的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卡尔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走开！”

能感受到卡尔使出全力的在推开他，他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并且用另一只手使劲掰着约瑟夫的手指。不管约瑟夫如何用力拉住他想对他好好沟通但他还是跑开了。只留下约瑟夫红着手腕愣愣的待着原地。

“那小子是哪来的？”奈布听到吵闹的声音从远处跑来，他接过约瑟夫的球向杰克扔去“该不会是个坏孩子吧？”看着约瑟夫红掉的手奈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好意思说。”看了一眼奈布鼻子上的创可贴约瑟夫接着说“这或许就是我的新邻居，你别欺负他。”

“哟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种话——你是忘了你刚搬来到时候跟我和杰克打架的事情了吗？”

“那个我当然记得，你俩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3.

卡尔有时候就在想，要是妈妈没有自杀，那爸爸就不会带他来到这个地方，也不会遇见约瑟夫这个大麻烦【划掉】。

那个时候他五岁，还没有搬到那个地方，那天回家家里空无一人，他小声叫着妈妈，最后他在厨房找到了她。

他亲爱的妈妈在厨房的天花板上荡秋千呢。

对，就是这样，他那可怜的母亲自杀了，因为那该死的精神分裂折磨着她，最终她选择了解自己。

　　

但年幼的卡尔并不明白这一切，小孩子眼里就只有妈妈不要他然后永远的离开了这一个概念。

他那不负责任的爹在处理完后事就带他离开了这片伤心地，新地方新生活，忘掉过去，从新开始。

确定这不是噩梦的开始？

不善于交际，在新学校被欺负，他害怕周围的一切，害怕奈布，害怕杰克，害怕约瑟夫。他们看起来像是这个地方的孩子王，随便勾一勾手指就有一群人过来打群架。哦，他在不久之前还拒绝了约瑟夫的邀请，甚至还打了他。

自闭的开始。

至于为什么说他是个麻烦，那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名为约瑟夫的生物在不断的骚扰他。

会对他吹口哨，也会对着他笑，会强制性的拉他过来陪他们做游戏，还会大声喊他的名字。。。。。。

在他看来这样很有趣，那卡尔呢？

不，这不有趣。

一个陌生人【划掉】不算熟悉的人，不断的进入他的生活，看起来就像是在帮助自闭儿童社交一样，在外人看来这是好意，但对有社交恐惧的卡尔来说，就不怎么好，甚至，很糟糕。

他害怕人多的地方，害怕与人交流，他觉得自己更适合一个人，面对着那些死去的东西，他可能会更自在一些，不然他就会害怕的哭出来，可怜的孩子。

　　

但约瑟夫不一样，他好像对卡尔特别的感兴趣，总想着帮助自己的这位新邻居  。

会强制性约他出去玩，逛街，去买生日礼物，拿着抽奖抽中的电影票去看电影，拿着不多的零花钱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最后还会请他吃棉花糖。

卡尔依旧沉默，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约瑟夫与他独处，他不喜欢跟奈布还有杰克一起玩，他俩打打闹闹的样子只会让他害怕。

但这样跟着约瑟夫也好，直到这份快乐持续到初三那一年。

卡尔时常会梦见他的母亲，对着他笑的母亲，对着他哭的母亲，拥抱他的母亲，把他打扮成女孩子的母亲，还有在天花板上荡秋千的母亲。。。。。。

他的父亲看着他会感到伤心难过，甚至会打骂他，大喊着他就是个恶魔，是个不会讨母亲开心的孩子，没用的孩子。。。。。。

　　

卡尔有的时候在想，父亲偶尔会对他露出微笑，给他买生日礼物，跟他一起看电视，辅导他功课，是不是因为这张脸。

　　

这张跟母亲过于相似的脸。

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全都拜母亲所赐，他父亲就当他是个代替品，母亲的代替品。

　　

后来父亲大概是想通了什么，他开始逃避他，在他初中的时候。三天两夜不回家也好，说自己工作太忙正在出差也好，卡尔能感觉到，他就是在逃避自己。

　　

有次他父亲半夜喝醉酒了回来，与从相互的搏斗变成单方面的殴打，骂着难听的话最后抱头痛哭，等待着第二天的太阳。

卡尔有一种感觉，房子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胃也是空的，一觉起来卧室也空了。父亲走之前在茶几上放了一张卡，用纸条写了句:密码是你生日。

然后一个月没回家。

身处于这空荡荡的房子他会开始自言自语，有个声音从他体内发出。

“你又被抛下了，你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妈妈不要你，爸爸也不要你，没人关心你，没有人爱你，你就是个垃圾，失败品。”

有时候卡尔就会想，他为什么会被生下来，被迫来到这个世上十多年，快乐吗？

或许曾快乐过。

消极的情绪像一团乌云，围绕着他包裹着他，乌黑的一片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就算是约瑟夫约他出来，拉着他去看海都不觉得快乐。

“你看大海多漂亮！”他打喊着。

“然后海啸来了，我们都会死。”卡尔平静的说着，他在沙滩上挖了个坑，想把自己埋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心中有一块石头，自从上周跟父亲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后就一直把他压着，他喘不过气，被压的死死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对，说的对，他就是没人要的孩子。

“你最近很不开心吗？”坐在约瑟夫的自行车上，夕阳的光把他的银发染成橘色，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以往的那种吊儿郎当，这是一个很正经的提问。

“跟爸爸吵了一架。”他把头靠在约瑟夫的背上，心情实在是太差了，他现在想跳车然后再跳海，消极的想法压都压不住，但想到约瑟夫会在第一时间跟他一起跳下去，所以，算了。

“他多久没回家了？”

“快一个月。”

“等你中考完了我们去找他吧。”

“嗯？”

“我们把奈布和杰克带上，去痛骂他一顿。”

“。。。。。。你真幽默。”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你的约瑟夫啊。”

“嗯。。好。”

心里稍稍轻松一点了。

4.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卡尔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可笑。

到底是因为英语听写没得满分而情绪失控哭了一上午，还是因为打歪了那个往他抽屉里塞垃圾的同学的鼻子，他看着窗外会有想跳下去的冲动，他发现痛感能让他清醒，所以他会在手臂上留下那些狰狞的伤口。

因为情绪失控而被热心肠的同学报告给了老师，因为联系不到他父亲所以最后还是约瑟夫过来带他走的。

那还是约瑟夫第一次看见卡尔哭。

做在老师办公室的椅子上一阵一阵抽泣，一副想让自己停下来的表情，但看到约瑟夫进来后情绪有再次爆发。

回家的路上他能感受到卡尔好生的靠在自己的背上，一路无言。

　　

到家后他对着卡尔说道。

“我觉得，有必要带你去看看。”

过了许久，他一脸严肃的，在卡尔摇头之前站起身按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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